盘锦地域文化符号:辽河口文化
辽河口文化,是指生活在辽河三角洲这片扇形冲积平原上的人们,在业已经历的漫长时光中,由于地理环境、历史传承以及民俗习惯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或制约,所形成的一种别具风貌的文化形态。精简地说,辽河口文化是对辽河口地区的社会文化的命名,这决定了它既是辽海文化的一个区域性文化板块,也是辽海文化的一个重要构成。
盘锦市以这样一个概念来定位自身的地域文化,根源于它的地理位置。
所谓辽河口,即辽河入海河口,是辽河与渤海的交汇地。若干年中,辽河经历了一个“独流入海——分流入海——独流入海”的变迁,辽河口的地域范围也由此呈现了一个历时悠久的动态过程,并最终使今盘锦市辖域成了辽河口的核心区域。
昔日二界沟渔码头
事实上,盘锦属实受到了地处海河边缘之境的很大限制,导致史上记载相当有限。因此,对盘锦地域文化的研究,很难仅集中在对古籍中相关地名、史料的索引上,而是以考古学范畴的调查与借鉴居多,具有浓厚的田野考察性。令人振奋的是,在1980年至1984年的全国第二次文物普查和2007年至2011年的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期间,考古工作者都在盘锦这片土地上发现了大量遗址、遗迹、遗物等,并留下了翔实的考古资料。这些珍贵的资料足以表明,未曾被古籍记载,并不意味着人类文明不曾发生及发展。
盘锦北沙岗子遗址出土的红山文化陶片
迄今的考古调查已确凿无疑地表明,盘锦地区的文化起源至迟发生在新石器时代晚期,而且与辽河流域的经典文化形态之红山文化同源。证据是,早在5000年前,红山文化的代表性器物彩陶片就已出现在这片土地上。接下来,先人们在这片土地上持续繁衍,并相继留下了相关物证,包括商周时期的聚落址,战国时期的燕刀币,辽金元时期的瓷器,明代的边墙、墩台、镇堡以及清代的炮台、甲午战争遗址等等,甚至出土了唐代的货币。
尤为重要的是,在这片土地上还相继发现了多处贝壳堆积的文化遗址,如辽代三官庙遗址、明代马蹄岗子遗址、万金滩小庙遗址、沟北遗址、老坨子遗址等。这种遗址被当地人俗称为“蛤蜊岗”“蛤蜊山”,从中可见其规模之大,人们甚至取其贝壳磨碎了做鸡饲料。这些贝壳多属蛤蜊、牡蛎、海螺等海生物的遗留,这凸显了栖居在辽河口地区的人们曾经从事的生产及生活方式,独特而又持久。王绵厚先生说,辽河是“战国以前,中国东北乃至东北亚地区唯一被载入正史的中华名川”。辽河口地区的先民虽然较少被史籍记载,却仍然以实物为我们留下了他们曾经在此努力求存的有力证据,且足以构筑起辽河口文化的历史根基。
三元一体的复合型文化形态
辽河口地区独特的地理环境,孕育了颇具特色的辽河口文化。如果以一句精简的话语来概括,那就是“三元一体,相合相融”。不同的自然地理导致了不同的经济类型;不同的经济类型又促生了不同的文化形态,而这些文化形态又在共处并存的同时互相渗透聚合,最终使辽河口文化“三元一体的复型文化形态”得以定型。
尽管同属辽河口地区,其域内却仍然呈现着三足鼎立式的自然地理区划:濒海,临河,河海相融。或者说,正因为是河口地区,其域内就必然会存在这三种不同的自然地理环境,毕竟要有河流在先,且海洋就近在眼前,才能成就河口之地。辽河口的濒海地区以二界沟为焦点,河海交融地区以田庄台为核心,临河地区是指坨子地、岗子地,随着河淤海退的持续,这坨子岗子最早在漫漫时光中演变为桑田。
盘锦内陆渔民捕鱼
濒海地区二界沟的驻民,多是渔民及服务于渔业的人,鉴于他们赖以为生的辽东湾是中国纬度最高的渔场,每年冬季都会冻结,他们就在许多年中候鸟似的春来秋返,到底孕育了以外海捕捞为载体的渔雁文化。河海交融地区的田庄台驻民,则多是商人或服务于商业的人,辽河、双台子河及绕阳河一度繁荣的航事,相继促生了田庄台、盘山、沙岭等几个商事兴旺的埠头,最终孕育了以河运为载体的商业文化。
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, 临河地区由于是名副其实的退海之地,也就在很长一个历史时间段里呈现出“坨多岗繁”的地貌特征。这些坨子地、岗子地远远高出周围地表,并由此最早有人栖居,成为盘锦地区最早孕育了人类文明的所在。坨地与岗地的四周,则是潮沟遍布,苇塘连片。在人们征服自然的能力尚且有限的时候,其经济行为就基本取决于当年的年景,具体说就是,雨水大的年头捕鱼摸虾捉蟹,雨水少的年头晒盐熬碱织席,雨水刚刚好的年头就耕田种地。久而久之,就形成了三种经济形态,用当地百姓的老话说,就是“涝捕鱼虾旱晒盐,风调雨顺种庄田”。这种间错交融的生产与生活方式,使这一地区的驻民大多集农民、渔民、手工业者于一身,并由此在辽河口文化这种大型的混合型文化形态之中,又酝酿出了一个小型的混合型文化形态,进而使辽河口文化愈趋丰满。
盘锦晒盐场
目前,以辽河口文化作为盘锦市的代表性文化符号,业已取得人们的共识,并得到了彭定安、郭大顺、顾奎相等省内多位专家、学者的肯定。接下来,盘锦将成立辽河口文化研究会,致力于对这一文化形态更为深入的挖掘与研讨,为盘锦的可持续性文化发展奠定基础。